星期四, 十二月 04, 2008

05年的旧文:栀子花开

那天,带着孩儿在小区里玩,看着他不知疲倦地与同伴向着小土坡一次次发起冲锋,心境一片宁静。

一阵风吹过,一阵熟悉的久违的花香袭来,那是馥郁的栀子花!我惊觉,拉起小孩就跑,循着小径,发现了小区里那一片茂密的栀子花树,惭愧,每天打那走过,却不曾发现,是啊,每天匆匆早出,等回家小区内大部分窗户已是灯灭。

俯下身,掬起一握的花香,起身,已是满眼泪花,不能自已。想起那家乡满山遍野的栀子花。每年入梅前,整个村庄就浸淫在栀子花香的包围之中。栀子花开未等花落,梅雨就来了,是给我们梅雨时节黯淡的心情提前给个振作、惊喜的理由?还是说生活总是灿烂,只是有情总被无情恼,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故乡的山,有两种花始终不能令人释怀,都是满山遍野、热情如火,给人以灿烂的心情。一是杜鹃,其二就是栀子。向阳的山坡顶,待到十月小阳春,杜鹃会花开两度。而栀子花除了浓郁的花香,结的果可以药用,一则压惊,二则治跌打损伤。小孩夜半惊悸,父母总会去采几颗栀果,捣烂,包覆于手腕脉搏处,于是孩子可以带着甜甜的梦睡去。

家贫,周六放学回家,一放下书包,就拿起柴刀或锄头上山,一次不小心踩空,从山顶滚落,幸被一棵山茶树挡住,其他无大碍,但脚踝扭了,父亲帮我扶正,一转眼就钻进了树丛中,回来时带回一大把我不认识的草药,只手心捏着的三颗栀果我认识,到山脚的小溪边,就着清清的溪水,捣烂,将整个脚踝包紧,晚上,临睡前,就着昏黄的灯光,再包覆一次。等周一上学时,已经能走路了。

父亲故去已经一肖轮回,孩儿不孝,十二年来,基本上也就是春节回家一趟,而清明、冬至则往往借着交通、忙之类的由头忙着自己的事业去了,但是夏夜满天繁星下你总给我们讲的那些妖魔鬼怪的故事依然历历在目,儿子也不再是那个懵懂少年,父亲,家人一切都好,虽然依然艰辛与奔波,但总一天比一天好,外甥刚高考,外甥女则待中考,弟弟的儿子也已经周岁。父亲,姐提议重修下坟茔,我说来年一定在坟茔边载上一株栀子花,与松柏并列,尚飨。

采了一枝栀子花,小心放在花瓶里,房间里立刻被馥郁充填了。

1 条评论:

Eve 说...

只聽聞過您提及母親,我猜想您父親應該已經故去,果然...很感人的一篇短文。